正道逍遥 作品

第194章 张昭装病失败

府门外,百姓们仍围聚不散,有人踮着脚尖张望,有人低声议论:“张公病重多时,听说孙侯甚是忧虑,为他请了不少名医,却都束手无策,如今华佗来了,定能妙手回春!”

“是啊,张公深得孙侯器重,若能痊愈,实乃江东之福!”

百姓不知真相,对张昭这样的大名士的病情,自然也很关注。\晓_税\C!m?s* `耕.辛.醉\筷?

“快开门,请神医入府。”

门吏进去了好半天,迟迟没有人出来,围观的百姓有人等的不耐烦了,纷纷起哄。

那几个守门的家丁,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张昭在屋内来回踱了几圈,终于停下脚步,深吸一口气,对门吏叮嘱道:“请华佗先生去前厅。”门吏领命而去。

张承替父出迎,将华佗迎到前厅,表现的很是客气。

“华神医远道而来,家父本当亲自相迎,奈何病体沉重,恐失礼数,还望见谅。”

华佗须发斑白,目光炯炯,虽年近六旬,却精神矍铄,他微微一笑,说道:“公子客气了,天子听闻张公抱恙,甚为忧心,特命老朽前来为其诊治。”

张昭的三子张休站在兄长身侧,闻言连忙接话:“华神医,家父已经请过江东名医诊治,药方已开,医嘱需静养数日,不宜再换医换药,恐生反复。神医美意,我替家父谢领了。”

华佗摇头,目光坚定:“二位公子,老朽既奉天子之命而来,岂能未见病人便空手而回?若张公病情果真无大碍,老朽见一面也好回禀天子,免其挂念。”

张承与张休对视一眼,心中暗急。父亲装病之事,若被华佗当面拆穿,那可是欺君之罪啊。

就算张家不拿天子当回事,一旦传开,欺骗天子,这对张家的声誉也是极其不利的。

张休眼珠一转,凑近张承身边低声道:“兄长且先稳住华神医,我去禀告父亲。”说罢,他匆匆退下,快步向后院奔去。

“父亲!大事不好了!”张休来到后院,赶忙禀报。

张昭抬头,眉头一皱:“怎么样了?”

“大哥在前厅周旋,可那华佗执意要见您,说是奉天子之命,不见父亲绝不离去!”

张昭闻言,手中竹简“啪”地合上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。

他赶忙起身,迅速吩咐道:“取热水来!快!”

侍从连忙递上泡过热水的手巾,张昭接过,在脸上轻轻擦了几下,顿时双颊泛红,似有发热之状,但效果还不是很明显。

张昭一咬牙,也豁出去了,弄了很烫很烫的热水,手巾用力浸泡过后,不顾疼痛的敷在脸上,烫的他龇牙咧嘴,表情说不出的滑稽。

烫了好久,在铜镜中见自己的脸已经红的快要发紫了,这才作罢,随后,他又抬手拆散发髻,使头发凌乱披散,再披上一件宽松的素袍,整个人顿时显得憔悴不堪。

“去,在床榻前挂上纱帘,桌上摆几本医书,再放一个药碗。”他急切的吩咐着,随即赶忙躺在床榻上。

张休看得目瞪口呆,心中暗叹父亲手段高明。

“不过,父亲,家里没有草药,这药碗只怕……?”张休话才说了一半,就被张昭打断了,“那就放一个空药碗。”

张休只好照做,跟父亲相比,自己终归还是太实诚了。

这边慌慌张张的刚准备好,华佗就在张承的引领下步入内室。

进来后,华佗见屋内光线暗淡,纱帘低垂,隐约可见一人卧于榻上,气息微弱。

床榻旁边的桌案上摆放着《黄帝内经》等医书,一只空药碗搁在一旁,华佗却没有闻到药草味。

华佗常年给人看病,什么样的病人没经历过,甚至只需闻一下屋中的药草味,他就能知道对方得的是什么病。?第+一*看?书+罔? ?追\罪\新_漳¢踕¢

屋中虽然弄的煞有其事,却让华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。

“华……华神医……”

过了一会,帘内传来张昭沙哑的声音,“老朽……感染风寒……恐传染于神医……恕……恕老朽不能全礼……”

一句话没等说完,张昭便咳嗽了起来,看来病的不轻。

华佗凝视纱帘,目光深邃,似要看透其中虚实。

“华佗先生……远道而来,老朽有失远迎,还望见谅。”张昭再次开口。

华佗也不绕弯,直言道:“天子听闻张公身体抱恙,甚是忧心,特意请我来为张公诊治。”

张昭心中一紧,果然是天子让他来的,他实在不明白,自己的病,怎得让天子如此上心?

华佗的声音再次响起,“自从得知你病了,天子便派人四处寻找我的踪迹,见到我之后,再三叮嘱,说你是德才兼备的名士,务必让我来江东给你诊治。”

说着,华佗狐疑的看向张昭,“不知张公究竟哪里不适?不妨说与我听。”

“只是有些胸闷……气喘,怎敢劳烦先生,我已……服过药,近日已好转许多。”

虽然隔着纱帘,但是当着华佗的面,张昭终究还是有些底气不足。

华佗摇了摇头,认真的说道:“医者仁心,既来之,则安之。不如就让老朽为张公诊脉,也好让天子安心。”

张昭见推辞不过,只得硬着头皮伸出右臂。华佗伸出右手三指轻搭其脉,闭目凝神。

屋内一片寂静,张承、张休立于一旁,心跳如鼓。

片刻后,华佗睁开眼,意味深长地朝纱帘里面看了一眼,缓缓的说道:“张公脉象平稳,气血通畅,并无大碍。”

张昭面色微变,连忙咳嗽两声,故作虚弱道:“或许是近日调养得当,但偶有头晕目眩,仍需静养。”

华佗捋须一笑,道:“既如此,老朽给你开一剂安神养心的方子,张公照服即可。”说罢,他提笔写下几味药材,皆是寻常补品,并无特别之处。

张昭只得道谢,华佗起身,临走前,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张昭一眼。

“天子对你的病情甚是牵挂,既然张公身体已无大碍,那我回去见到天子,也好交代。”

待华佗离去,张昭长叹一声,颓然的自语道:“看来,这病是装不下去了……”

华佗性情耿直,让张昭很没有面子,他竟然直接就说出自己身体没有大碍。

张昭相信,华佗见到天子一定会如实回复,绝不会替他遮掩。

别说张昭的面子,华佗不给,曹操的面子,他也不给。

你明明没有病,华佗怎么可能说你有病,且病的厉害呢?

医者仁心,华佗只会实事求是,这不仅是对医学的敬畏,也是他人品的体现。

“那华佗该不会出去乱说吧?”张承有些担心的说道。

张昭摇了摇头,“那倒不会,虽然被他识破,但此人只有救人之心,并无害人之念。”

“可是,就算华佗不会到处宣扬,那别人呢?”

儿子的话,顿时让张昭陷入了沉默,是啊,刘贤呢,难保他不会利用此事大做文章。

何况,就算刘贤不针对他,这扬州牧,难道自己就真的能心安理得的去做吗?

兜兜转转,事情岂不是又回到了起点?

本就是为了避嫌,怕孙权多疑,才装病的。\2.c¢y,x~s?w-.?n¨e-t/

华佗的确没有害人的心思,当他从张昭的府里出来后,依旧有不少围观的百姓没有散去,他们关切的询问华佗,华佗并没有揭穿张昭。

华佗不说,但并不代表别人就不说,贾诩派去的人又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的。

最先是在吴县的一家酒肆里,几个游侠模样的汉子喝着酒,突然有人说道:“听说了吗?张昭根本就没病,华佗已经帮他看过了,什么事儿都没有。”

“这是真的吗?那张昭可是大名士啊,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?”

“没病装病,这可是欺君之罪啊?亏他还是留侯张良的七世孙,真给祖上丢脸。”

三日后,市井间的窃窃私语已变成公开的议论。酒楼上,一个书生拍案而起:“我一向很敬仰张公,他怎能做出这种事,竟敢诈病欺君。”

他对面的人也冷笑道:“听说华神医去诊脉时,张昭的屋里连点草药味都没有,不管怎么说,装病一事确凿无疑。”

很快,各种不利的传言,便迅速的传开了,一传十,十传百,传的沸沸扬扬,人尽皆知,永远不要小看舆论的力量。

数日后,张承跪在病榻前,看着父亲凹陷的眼窝,端起手中的药碗,满是忧虑的说道:“父亲,喝药吧...”

内事不决问张昭,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江东名士,如今却像片枯叶般蜷缩在床榻上,他真的病倒了!

一个爱惜名声的人,当失去了名声后,就会变成这样!

……

随着时间的深入,对青州的情况,刘贤也有了更详细的了解,虽然被袁尚夺走的城池相继收了回来,但是,有一个消息,让刘贤很不爽。

在青州的沿海一带,还盘踞着公孙度的势力,具体就是在东莱郡。

刘贤对三国的历史,谈不上精通。但对公孙度父子,也不算陌生,盘踞在辽东几十年,和交趾的士燮差不多,几十年安然无恙,不受任何人的约束。

公孙度比士燮更有野心,压根就不服从朝廷,趁着中原大乱,他对其亲信柳毅、阳仪说想要谋取王位。

他分辽东郡为辽西和中辽两郡,分设太守之职,渡海收取东莱各县,设营州刺史,自封为辽东侯、平州牧,追封其父公孙延为建义侯。

他还公然设立宗庙,在襄平城南设坛,在郊外祭祀天地,亲耕藉田,治理军队,出行时坐着天子才能坐的銮驾,帽子上悬垂着九条玉串,还专门成立了羽林军,虽然没有公然称王篡逆,但实际上,却是辽东毫无争议的土皇帝。

在军事上,公孙度表现的也很强硬,东伐高句丽,西击乌桓,南取辽东半岛,还越海占据了青州北部东莱诸县,并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

夫余国王尉仇台,使夫余成为辽东附属。

这一日,吕布召集众人,对是否要收服东莱召开一次军议。

“诸位。”

吕布朗声开口,声音洪亮有力,他目光扫过在座众人,在袁谭脸上多停留了一会。

“今日召集各位,是为商议收复东莱郡一事。子山前日提议,本侯思之再三,确有必要一议。”

袁谭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,说实话,他的兴趣并不大。

张辽霍然起身,甲叶铿锵作响,“公孙度趁青州空虚跨海来犯,还狂妄的自封了营州刺史。若不雷霆击之,我等岂不被人耻笑。”

赵云也开口道:“末将附议,东莱乃是青州门户,岂能任由他人盘踞,犹如卧榻之侧容他人酣睡。”

徐晃、鞠义、步骘等人也相继出言赞同,唯有袁谭一派默不作声。吕布看向袁谭,问道:“显思以为如何?”

袁谭整了整衣冠,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忧虑:“叔父,公孙度虽然僭越,然我等的首要之敌乃是袁尚,东莱虽小,一旦出兵,必然会激怒公孙度,若战事扩大,恐怕带来不必要的麻烦,不如先取冀州,等北方安定后,再和公孙度清算。”

郭图、辛毗等人也都站出来支持。

吕布最后又看向刘贤,问道:“子山,说说你的看法。”

众人的态度,刘贤刚才在一旁观望,都已了然于胸,不过,一向平和从容的他,此刻表情也少有的严厉起来。

“公孙度强占东莱诸县,私设营州刺史,公然藐视朝廷!我等代表朝廷前来青州平叛,岂能坐视不理?”

郭图急忙说道:“可是一旦开战,难免会激怒公孙度,若他调集大军前来,岂不误了我等收取冀州的大事?”

刘贤胸有成竹的说:“公则多虑了,诸位都知道,公孙度是跨海而来才占据的东莱郡,现在我们所要对付的,对公孙度来说,不过是孤悬海外的兵马,定能一击而溃,即便公孙度被激怒,只要派人严加防御,他的人跨海而来,也难以占到便宜。若是对他们置之不理,反而长了他人威风,不知道的还以为,朝廷惧怕了公孙度呢。”

郭图见刘贤态度坚决,连忙打圆场,“中郎息怒,我们不过是担心两线作战恐力有不逮。冀州若定,届时携得胜之师东进,岂不更易收复东莱?“

“我们没来之前,青州怎么样我不管,既然我们代表朝廷而来,青州便寸土不容有失!”刘贤的声音斩钉截铁。

郭图尴尬一笑,只好改口,“那是,中郎言之有理!”

随后,刘贤让司马懿拿来一张地图,当即悬挂于墙上,他大步走到地图前,手指重重戳在胶东半岛的位置。

“诸位且看!公孙度的人自蓬莱登陆,现已控制牟平、黄县、惤县、曲成、东牟五地,这也就是他所谓的营州刺史柳毅管辖范围。”

他手指在地图上随即划出一道弧线,“这公孙度还真是狂妄,青州沿海一线,若不遏制,几乎都要被他所占,是可忍孰不可忍!”

张辽手按剑柄,当即愤然回道:“末将愿率一支精兵,不出旬日,必将柳毅的首级取来,献于温侯!”

高顺、徐晃也要讨令,刘贤看了袁谭一眼,故意提高了声音,说道:“对这种来犯之敌,不出手则已,一旦出手,务必以雷霆手段,予以痛击!”

“此战文远为先锋,给你两千人马,我率中军随后就来!”

吕布自然是全力支持,袁谭对刘贤的雷厉风行,也有了更直观的了解。

…………

黄县,海边。

渤海的风裹挟着咸腥味扑打在周老汉的脸上,他佝偻着身子将缆绳在木桩上绕了三圈,打了个死结。

“阿父,今日收成好哩!”

女儿小苇从舱里钻出来,费力的挪动着一个装满鱼虾的竹篓,脸颊被海风吹得通红。

她不过十三四岁年纪,粗布头巾下露出几缕乌黑的发丝,眼睛亮得像刚出水的黑珍珠。

周老汉擦了把额头的汗,难得露出一丝笑意:“够换一斗米了,给你娘抓药的钱也有了着落。”他说着伸手想帮女儿拢一拢散乱的鬓发。

将渔船停好,周老汉正要带着女儿回家,“周老汉!”一声吆喝从岸边石阶上突然响起。

五个身形彪悍的兵丁晃荡着身子走来,领头的满脸坑洼,右颊一道疤从耳根划到嘴角,活像被渔网拖烂的海蜇皮——正是黄县百姓谈之色变的“张麻子“。

周老汉的身子瞬间绷紧了,下意识把女儿往身后一挡:“张、张军爷...今日我才刚回的船...”

张麻子来到近前,一脚踏在船帮上,震得渔船猛地一晃。他眯着眼往周老汉旁边的鱼篓瞅了瞅,突然咧嘴笑了,露出满口的黄牙。

“哟嗬,今儿个是捞着龙王爷的宝库了?抓了这么多鱼。”

一共两个鱼篓,一大一小,张麻子使了个眼色,过去一个壮汉,直接就去抢那个鱼多的鱼篓。

“军爷…”

周老汉急得去拦,被其中一个兵丁一拳捣在肋下,疼得蜷成只虾米。小苇惊叫一声扑过去扶,却被张麻子伸手给拦住了。

“这小娘子可比鱼长的鲜呐。”

张麻子一脸坏笑的,伸手去勾她下巴,小苇吓坏了,身子拼命的往后躲。

兵丁们哄笑起来,有个缺门牙的还吹起下流的口哨。

旁边的渔民都低着头加快脚步,隔壁船的老李想上前,被他儿子死死拽住衣袖,“阿父,上月西头赵家小子多嘴,被吊在旗杆上晒成了咸鱼干,这些人咱们可不敢招惹。”

“营州刺史大人有令,海税加征三成。所以这些鱼现在归我们了,不过,若是这小娘子肯陪军爷乐呵一下,以后你家的鱼税我可以给你免了。”

“啊?又要加三成?军爷上月不是刚加了两成吗?”

周老汉话刚说完,就被一个兵丁推倒在了地上,“哪那么多废话,这是刺史大人定下的规矩,岂容你这等贱民多嘴。”

自从柳毅来了之后,所有的渔民都要交税,而且压根就没有一个定数,一次比一次征的多,甚至下面的兵丁还会公然明抢。

打人、调戏女人,更是司空见惯,若是有人敢反抗,就会把命搭上。

周老汉被张麻子踩在了地上,“放开我爹!“小苇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,张麻子怪叫一声,反手一耳光,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打倒。

“给脸不要脸!”张麻子“唰“地抽出腰刀,大刀得意的在周老汉父女两人面前晃了晃,“都给我老实点。”

周老汉没有办法,只好忍气吞声,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自己打来的鱼抢走了。

虽然小鱼篓被留下了,可这里面并没有多少鱼虾,等张麻子带人离开后,周老汉蹲在了地上,不住的叹着气。

辛辛苦苦出海三日,本想挣点钱粮,给孩她娘看病,这下全泡汤了。

父女俩过了好一会,才相互搀扶着踉跄着往家中走去,身后传来海浪拍打岸边岩石的声响。

小苇忽然停下脚步,问道:“阿父,这样的日子我们还要忍受多久?”

周老汉剧烈地咳嗽起来,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:“谁知道呢。”

周老汉反倒不替自己担心,他已经一把年纪了,只是这女儿一天天越来越大了,那些兵痞可没少动手动脚,想着想着,周老汉又是一阵重重的叹息声。

黄县的西门城楼上,守军校尉王浑正眯着眼数钱袋里的铜钱,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像条瘦骨嶙峋的饿狗趴在女墙上。

指腹摩挲着铜钱上凸起的纹络,王浑一边数钱,一边盘算着今晚要去哪个地方快活。

下面的城门快要关闭了,十几个兵丁正在盘查进城的人,每到这个时候,进城的人都会很多。

有在城外耕种的,还有出海归来的渔民,也有一些来黄县做点小生意的商贩。周老汉和女儿也在排队,等着进城。

一旦城门关闭,任你是谁,都甭想再进城了。

过了一会,王浑数完钱,身子靠在城墙上,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。

他已经想好了,今夜去翠红楼,听说那里新来了几个姑娘,水灵的很,正要去见识一下。

就在这时,远处忽然来了一群百姓,朝城门这边疯跑了起来,受那些人影响,其他要进城的人也加快了脚步。

有人混乱中怀里包裹还掉落在地上,人群中还混杂着孩子的哭喊声。

原来更远处,突然来了一群骑兵,有一个老卒瞪大眼睛惊叫了起来,“是汉军!”